为了30万,我背叛了爱我的男友。
两年后再见面,我主动逃离,却不料被他拉进怀中说:已知实情
一、故人
十一月刚过,武汉就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降温,各股寒流像是一夜之间都涌了过来。家乐福巨大的玻璃窗外,也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雾气。
可寒冷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巨大的客流量,家乐福里里外外依然热闹非凡。
家乐福这几年越做越大,原本的负一层改成了美食广场,一楼也做起了咖啡厅和酒吧,清新简约的装潢别有风格。
沈十七做的虽然只是售货员,却也常常忙得没有时间休息。此时的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混混,放下了张扬,放下了身段,一心一意甘愿于平凡却又稳定的生活。
只是沈十七却从没想过,她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许长安。
那天的薯片卖得特别快,货架很快就空出了一行,沈十七捧着一大箱薯条正准备去补货,或许走得急了,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。
于是一箱一人就那样撞了上去,满箱的薯条落了一地,她连忙蹲下去拾捡,耳边却传来一道略带熟悉的声音:“当真是好久不见啊,沈十七。”
此时的许长安正站在距她不到30米的地方,两年不见,他更挺拔了些。深色的风衣,无框的眼镜,下巴的胡渣和清爽的短发,都把他衬托得更加成熟。她看着对方,却迟迟没能反应过来。
看着她这番模样,许长安嗤笑道:“怎么?不认识我了?”
相隔两年的久别重逢,他一开口说话,便这样的字字带刺。她缓缓站了起来,望着他,努力平定下了心中的情绪,才缓缓开了口:“这位先生,请让一让,我得收拾货物了。”
“先生?”许长安念着这两个字,却猛地一步走近了她,她往后退了一步,正好靠在了货架上。这个姿势若是别人看来,显得暧昧无比,可许长安这样对她,动作却是冷的。
他不说话,她也不开口,两人就这样尴尬而又沉默地站着。过了许久,许长安却突然笑了,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,“沈十七,你就一定要这样招人讨厌么?”
“我一直如此。”她迎上他的目光。
“是吗?”他退了一步,扫了一眼地下的薯片,说道,“我倒忘了,你又怎么会介意我的讨厌?”
沈十七盯着他,却不反驳。许久,她才缓缓说道:“你还在怨我。”
“你说呢?”他反倒轻轻一笑,“沈十七,我在上海的两年,可一直没忘记你。”
沈十七同样回给他一个微笑,“我的荣幸。”
许长安听到这句话,却瞬间黑了脸,只留下沈十七一人默默地站在原地。她重新蹲了下来,把那些薯片一包一包地拾起,不知道为什么,刚才隐忍了半天的情绪随着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。
在她面前转身离开的许长安不会知道,就在刚才,她是很想唤一声他的名字的。许长安,许长安,这个名字她曾经唤了整整一年,一开始隔着彼此的鬓角发丝,到后来隔着重重山水重重城市,直到现在,她仍在心里默念。
二、初遇
她第一次念“许长安”这个名字,是在三年前的汉阳区。
那时许长安还是大三的学生,她也尚是红灯的小混混,刚出道不久,却已经在汉阳区小有名气。当时聚集在这一块的小混混也分帮分派,沈十七所在的“红灯”创建时间不长,人员也少,却占着好几条街,还临近一所大学。
学生有多好宰大家都知道,这般优越的地理位置自然就引来了各个帮派的挑衅,只是他们最终都没捞到什么好处。
那日又有人来搞乱,她和当时的搭档苏言作为红灯的人出面。那人却点名要单挑她,他当时扭了扭拳头:“我拼命十三郎的名气不是吹出来的,看你是个女人,只要你们红灯主动让地,我不打你。”
他话刚落音,沈十七的拳头就狠狠砸了过去。传言那天她把那所谓的十三郎打出了好几条街,最后也放了话:“就你这样也敢自称拼命十三郎,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!”
于是红灯沈十七的名气就这样传开了。事实上,沈十七的确很会打架,只是她真正了得的本事,却是偷窃和碰瓷,好手法搭上好演技,基本上从不失手。
那日沈十七特意换了一身长袖长裤掩去了身上提前贴好的伤痕,靠在路灯上,眼神犀利地打量着每一个路人。
出道这一段时间来,沈十七早已练就了一副识别猎物的好本事,第一得看他好不好宰,第二得看他有没有钱给你宰。所以当衣着鲜亮的许长安骑着电动车出现在人民东路时,沈十七眼睛一亮,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。
沈十七对于时间的控制十分巧妙,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,在许长安电动车撞上的前一刻,她就已经自己飞了出去。她躺在地上故意撩起衣袖,露出了里面事先处理的擦伤和淤血,眼睛却在看着匆忙停车的许长安。
她认得这辆电动车的品牌,最普通的型号价格也近万元,因此看着向自己跑来的许长安,嘴角微微向上一翘,鱼儿上钩了。沈十七一直记得,那日他来到自己的身边,连忙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“不知道,就只感觉很痛,”自己当时却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,说话的同时,还不停地揉着腿,“腿好像折了。”
“这——”许长安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,“医院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沈十七躺在地上,故作艰难地说道。长长的衣袖被她故意撩起,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痕,额头也皱成了几道皱纹,疼痛全在表情里展现了出来。
“怎么这么多擦伤?”许长安也被吓到了,“你别说话,医院。”
“医院,去那吧,比较近。”沈十七接过他的话缓缓说道。
“行。”许长安来不及想太多,一把就把沈十七从地上抱了起来。
按照设想里的发展,医院,在那里冒充医生的苏言就会为沈十七开出一个病历单,随便挑几个毛病,然后对许长安狠狠敲诈一笔。
只是沈十七没想到,那日许长安抱着她刚要走动时,她的手臂上却突然响起“嘶”的一声,两人齐唰唰地看去,停在了原地,一时都没反应过来。
原本紧紧贴在沈十七皮肤上的伤痕胶纸,不知何时卷起了一角,正好沾上了许长安的衣服。随着许长安走路的一个动作,那张伤痕胶纸竟一整张全被扯了下来,胶纸与皮肤脱离时发出重重的声响。
这种伤痕胶纸效果逼真,尤其在晚上,更是难辩真假,沈十七作案多次,却从没想到过这次竟会被劣质产品坑害不浅,导致当场暴露。而许长安没遇到过碰瓷,却也看到听到过,此时的他再怎么样也明白了过来,眼前的女孩便是碰瓷未遂。
正当沈十七连忙从许长安怀中挣脱跳下来准备逃走时,许长安也反应过来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。
沈十七抽了几次,却怎么也没抽出手,她看着他,却也不慌张,“怎么?想调戏我?”
“在电视和新闻上才看得到的碰瓷,没想到我也碰到了,”许长安盯着开玩笑话的她,“你就不怕我报警?”
“我又没违法,怕什么?”
“你要是不怕的话,我就真报了,”许长安一手抓紧她的手,一手就去掏手机,“看你这样子,还真不像一个诈人的。”
“看你这样子,也不像是小学生,还拿来吓人么?”沈十七趁着他看手机的空,一脚便踹了过去,正好踢在许长安的腰上。
许长安一吃痛,沈十七正好抽出了手,再一个转身,许长安的手机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。
她望着许长安,晃了晃手中的手机,挑了挑眉,说道:“怎么?还想报警吗?今天晚上算我倒霉,不然你肯定会被狠狠敲诈一大笔。”
“这么说来,今天我倒还算是走运了?”许长安握着手机,看着她,眉头也因吃痛而皱了起来,“手机还我。”
“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沈十七说完话,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又一张卷起了边角的伤痕胶纸,直接一把撕了下来,想着上次屯的那一堆胶纸许是放久了,质量竟越来越差。
许长安见她这样,正想出手将手机夺回时,沈十七却突然抬起了头,左手按在他的肩上,右脚猛地一划,许长安还没反应过来,就已经被摔倒在了地上。
“看你之前抓我的手力气挺大,我还以为你挺厉害呢。”她看着地上的人,又打量着手中的手机,手机背面贴了一张贴纸,上面印着几个繁体的文字。
她不禁笑道:“谢长安?你的名字?把自己名字贴到手机上,你这个人还真有趣。”
许长安看着她,眉头跳了跳,“是许长安。”
沈十七毫不介意,“不过这手机看着也还行,够我卖个好价钱了,谢喽。”
她那时只为一桩成功的诈骗感到惊喜,却不知道,她会同这个名字有怎样的纠葛,又会有怎样的思念。
三、爱恨
沈十七回来时,天已经全黑了。刚一进客厅,苏言就迎了上来,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
“今天超市事多了些。我买了韭菜饺子,快趁热吃了。”沈十七把外卖放在桌子上,缓缓躺到了沙发上。
“谢谢了。”苏言一边打开外卖,拿出了自己的一份,又递给了沈十七一份。
她顿了顿,又道:“阿七,其实你不必让自己这么累的。”
沈十七却只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,假装没听到她的话。沈十七每次这样的沉默,苏言就知道,她是有什么事要说。
从红灯一起搭档到一起退出,再到如今租到一起,认识了三年,对于彼此的脾性,她们都早已了解。
于是她也就静静地在一旁吃着饺子,陪着沈十七一起沉默。果然,不一会儿,沈十七深深吐了一口气,微闭的眼睛也缓缓睁开。
她的声音明显比平常低了不少,她说:“苏言,我今天遇到许长安了。”
苏言听到这句话时,平静的面容猛地动了一下,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,她轻轻问道:“他,回来了?”
“是啊,回来了,”沈十七垂下了眉,眼睛也隐在一片阴影里,“可是苏言,我知晓他还是怨我的。”
苏言不再说话,许长安对于沈十七的意义,这几年来,她一直看在眼里。可对于这些事,她又着实不好说些什么。
沈十七这一晚都是沉默的,晚上苏言陪她挤在一张床上。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,总是梦起很多以前的事——梦到奶奶的逝世,梦到她和许长安在街道在酒吧的相遇,也梦到许长安日日来夜色买醉,却一直念着她的名字。
梦到他红着眼对自己吼道:“沈十七,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是不是?在你心里,钱终究是最重要的。”最后梦到他的离去,而这一离,就是两年。
当初是她对不起他,可到了如今,她却明白,她还是爱着他。只是她这样的爱,许长安怕是再也不想要了吧。
许长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她并不知晓,算一算,他现在已是研二,如今正是寒假。这一次的重逢之后,她原以为也就这样了,却没料到,那天下班时,许长安正好在家乐福的大门口站着。
她那天着实是紧张了,上次和许长安的再逢是巧合,可如今他站在那里,她却实在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。
沈十七原想直接避开,许长安却迎了上来。她往左挪一点,许长安亦往左挪动,她往右动一点,许长安同样往右移动。
“许长安,你若是怨我恨我,用这方法,未免太幼稚了些。”这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唤他,可说的却是这般话。
见她略带恼怒的表情,他却笑了,“故人重逢,总该喝一杯才是,上次没来得及,这回总该补上。”
沈十七吃不准许长安这笑里面的含义,也实在想不透他这般举止是要做什么,上次他还那样的字字带刺,这次转眼却又这般的笑意盈盈。只是他都不介意,她又何需再拒绝。
许长安就近选在了家乐福一楼的一家酒吧,点的酒却是两年前他最不喜欢的橙味果酒。沈十七看着他,“两年前你最不喜欢喝的,就是橙味。”
“哦?是吗?那你可能记错了。”
许长安把酒轻轻地放到了桌上,他说得漫不经心,又喝了口酒,补充了一句:“沈十七,我一直以为你记性很好,可如今,你不会把以前的那些事全都忘了吧?”
“不管忘不忘,全都已经过去了。许长安,如今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,你今天又何必特意来找我?”
沈十七同样喝了口酒,缓缓说道:“你现在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当初的三十万吗?”
“三十万,”许长安突然苦笑道,“以分手的筹码得到我妈的三十万,沈十七,你还真会做生意。”
她垂着头喝酒,却没回答。许长安看着她,猛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,用一种听不出悲喜的语气轻轻说道:“沈十七,你果然变了很多。”
“你不也同样变了?”她却这样回他。
“沈十七,你还真以为我喜欢这酒?”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杯子,“我一闻到这个气味,就想吐。”
“如今想来,当初你在夜色调的鸡尾酒,味道倒是不错。”
他继续说道,沈十七却有点慌了,他这样突然的怀旧,她实在不清楚,他是在怨恨还是在试探。她拿下他手中的酒杯,“你醉了。”
“才一杯酒而已,沈十七,你未免太小看了我,”他看着她,继续说道,“我原本想,今晚和你去夜色的。只是前几天我刚去过那儿,酒吧没了,现在是一家服装店。”
“没了倒好,不然你的钱包,还想再被偷一次吗?”沈十七听到夜色,却如同条件反射般地马上回了这句话。
她话刚说完,许长安却笑了,“我还真以为,你忘光了。”
四、旧情
忘光,又怎么会忘光呢?就连忘,她也不曾忘记。只是许长安离开的这两年,她早已习惯把这些往事埋在心里,可如今随着这些话语,那些回忆竟也在一瞬间涌了过来。
那时的她除了在红灯的活儿之外,还在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工作。她担任的是调酒师的职位,每天都看着各种颜色的酒水彼此交融,听着酒吧音乐和叫喊的声音不断混杂。
骗了许长安的手机之后,两人的第二次相遇,便是在这个地方。
她那次调好了酒,正准备让服务员送过去时,却正好看到一个人在作案,他前面那人的钱包,已经被他抽出了一小半。
这种事在酒吧几乎每天都有,沈十七也见过不少,若是平时,她也懒得去管。只是她却发现,钱包的主人竟是许长安。她那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,他在灯光下也仅露了一个侧脸,可她还是认出了他。
沈十七端着酒杯,迅速走到了许长安身后,她的姿势恰好插入了那人和许长安之间,使得那人不好再动作。那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她却毫不介意,僵持了半天,那人最后只得放弃,许长安自己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他当时看到她,还惊诧一会儿,“是你?”
“怎么就不能是我?”沈十七轻笑,“要不是我,估计你的钱包也没了。”
许长安低头一看,果然,自己的钱包已经被拉出一大半,暴露在空气中。
见他这样,沈十七挑眉道:“我在你身后与小偷斗了半天,合着你什么也没感觉到。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人,上次被我诈了,这次又差点被偷了。”
许长安放好钱包,望着她,似乎在想些什么,顿了顿,才缓缓回道:“谢了。”
“上次我诈了你的手机,这次再帮你一次,也算扯平了,所以也没什么好谢的。”她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“这能一样?”他看着她,“手机和钱包是……”
“你看上去也不像没钱的样子,我今天帮了你,你却只记得手机?怎么?不会还想问回去吧?”她打断了他,笑道,“看来你还是更适合被人骗被人偷。”
说完这些,刚欲离开,他却叫住了她,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沈十七。”
“沈十七?你这名字还挺有趣,”他望着她,“我叫许长安。”
“一世长安,好寓意。不过,我早知道了。”她把酒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,“这个,算我请你。”
他接过酒,喝了一口,“可我的手机,还真的不只值这一杯酒。”
这一次的再遇着实没什么亮点可寻,可许长安自从知晓沈十七在酒吧上班后,一有空便来此。沈十七有时在红灯那边忙,他就点一杯酒,安安静静地喝着。可若沈十七在这里,他每次却都要问,当初他被诈走的手机如何处理。
沈十七还记得当时苏言对他的评价:“不就一个手机,竟为了这个天天来缠着你,你说他像不像口香糖?”当时她只是一笑了之。
可是沈十七却没料到,许长安来的这么多回里,他们的聊天开头却总是一样,三句话不离他那个被她骗了的手机,她没办法,也只得不太理会他的追问。
她那时候还年轻,尚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。而许长安也同样太年轻,同样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姜太公钓鱼。若不是发生了后来的那一件事,恐怕他们的关系也不会走得那么近。
那日沈十七值晚班,恰巧酒吧里来了一群小混混。沈十七认识他们,当初也曾和红灯抢过地的一个帮派。沈十七心里只想着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,而他们也的确“不善”。
那一群人点的酒均是果酒,待沈十七将酒调好后,其中一人却要求沈十七送过去。沈十七只得照做,一杯杯酒被摆到了木桌上,当她把最后一杯酒放上去时,对方的一人却故意一挥手,那一杯酒正好被打落在地。
沈十七正准备说话,对方却已经开口了:“哟,这不是红灯的沈十七吗?怎么,我们兄弟来喝酒,您还得打翻酒给我们脸色看啊?”
“石岩会的人?”沈十七望着他们,“你们最好不要故意挑事。”
“哦?”对方却笑了,眼睛也渐渐眯了起来,“你打翻了我们的酒,还说我们挑事?今天这事不给一个说法,没门!”
“我给你们重新调一杯,”沈十七不想理会他们,往回走去,那人却拉住了她,“沈十七,上次你们打伤了我们一大群兄弟,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你落单了,是时候好好解决一番了。”
沈十七本来无意挑事,可这时对方的拳头却已经挥了过来,她迅速接住,剩余的人却齐齐围了上来。她沈十七也不是没打过架,对方虽然人多势众,可她沈十七的名气也不是吹出来的。
可她没想到,许长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。
那日的事沈十七其实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,只记得最后石岩会的人全被他们打趴在地,她自己没什么事,许长安却伤了好几处。酒吧着实没什么可以清理伤口的东西,她望着许长安,“你不介意去我家吧?”
“我的车在外面,可以骑过去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想起了去长安的那边电动车,沈十七笑了笑。她的家就在酒吧后面的一条小巷里,这条小巷外面是繁华的街,里面却都是年头已久的平房。许长安实在没想到,这座城市还会有这种低矮的建筑,他进屋时,打量着这套小小的一室一厅。
“我家就我和奶奶两个人,房间就这样,你别嫌小。”沈十七一边说道,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,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片。
“你这药箱,还真齐全。”
“小声点,奶奶睡了,”沈十七看了看卧室的方向,又从药箱中翻出碘酒,“没办法,常受伤,医院太贵。”
“受伤了,医院。”许长安皱了皱眉。
“可现在是你受伤,”沈十七笑了一声,“不医院,你就将就下。”
许长安看着为他消毒的沈十七,沉默半晌,才缓缓道:“你以后,其实也可以找一份正经工作的,这样,太危险了。”
“你以为好工作说找就能找到?”她看着他,“再说,有什么工作像当小混混和酒吧自由呢?”
那晚他们难得聊了许多,在沈十七家里那个狭小的客厅,聊沈十七诈人打架的小混混经历,也聊许长安日渐紧张的大三生活,聊各自知晓的八卦,聊武汉这座城市。可话题七绕八转,最终却聊到了手机上。
面对许长安的坚持不懈,沈十七不禁说道:“要不然,我赔你一个?”
“你有那么多钱吗?”许长安却笑着反问她。
“知道我没钱,那你还问?”
直到现在,沈十七都还记得那晚昏暗的灯光下,许长安笑意盈盈地望着她,声音低沉却有力,“你要是有钱,也不会去酒吧打工了。你无需赔钱,不如,赔我一个女朋友如何?”
“我可没有女朋友陪给你。”
她还记得当时,自己顺口答道,许长安却正好把她的话接了下去,“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?”
他之前喝了酒,说的话还带着淡淡的酒气。沈十七闻着他口中吐出的酒气,笑了笑,递给了他一杯开水,“你醉了。”
“醉了还能打架?”他不以为意,接过开水喝了一口,“若我说我没醉呢?”
灯光下,她的笑容格外明显,“那我把这个现成的赔你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