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新闻记者张杰
文学是一门古老的艺术,电影的诞生不过百余年。当文学经典被搬上大银幕,文学为电影铺就了文化的底色,声光电则为经典注入了新颖的活力。文学用文字触碰人性与灵魂,滋养影视;影视用银幕呈现百态社会,道出喧嚣与静默,反哺文学。
8月22日,为了进一步推广经典阅读,人民文学出版社做了一场主题为“文学与电影:说不尽的网格本”的网络直播活动。在知名主持人陈鲁豫的主持下,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、资深影评人戴锦华,导演贾樟柯,小说家麦家,北大法语系教授、“米兰·昆德拉的中国弟子”董强,围绕文学和电影,展开了四小时深度对谈,以电影为切入点对世界名著进行解读。
戴锦华:越优秀的文学越难改编出优秀的电影
年是戴锦华在高校执教的第40个年头,也是她作为电影研究者、电影行业的参与者和亲历者的第40年。戴锦华提到一个观点:越优秀的文学作品越难改编出优秀的电影作品:“比如《老人与海》,不是说它伟大得不可改编,而是它的特征,它的所有成就、所有迷人之处都在你的文字和想象之间相互左右,它是很难被视听化的。”她认为,经典之所以变得伟大是因为在几百年当中它们被不断被阐释,而“二十世纪对于文学经典的电影改编成为我们重新阐释的方式……每个新的电影版本会叠在文学的原著上”。而作家和艺术家尤其是、而且必须是时代的“儿子”“女儿”,他们被时代诞生,同时被时代选中,来作为报信人,来作为言说者,来作为记录、批判的人。她在时隔十几年后重读被多次翻拍的《安娜·卡列宁娜》原著,发现托尔斯泰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二十世纪亚洲的思想者,甚至影响了二十世纪亚洲现代化道路的选择。
戴锦华
当陈鲁豫问及今天的我们如何阅读经典名著,戴锦华说到:“我的建议,或者我一生受益的方式就是,不要把经典当经典读,读小说是一个快乐的、休闲的、享有收获的时间……不论它被赋予多么伟大的名声,你就以寻找快乐、寻找认同、寻找理解,或者逃进另外一个地方去,或者扩大你的生命、扩大你的人生方式去读……作为一个当代人,作为一个未来的大时代的介入者,文学、艺术、电影是生命的馈赠,如果不去拿到它、接受它,是每一个生命的损失。这是在我的角度,我自己走到生命倒计时时候愿意跟大家分享的真实的生命经验。这里不包含矫情,不包含傲慢,不包含偏见,只是我一生受益于此。”
贾樟柯:文学与电影中都有一种有趣的存在——“翻译体”
因为眼睛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接触太多光照,导演贾樟柯戴着墨镜加入这次对谈。他分享早期阅读经典名著的受益:“我的最近两部电影都是比较长的时间跨度、比较多的人物,怎么把那么长的时间结构起来,那么多的人穿插起来,某种程度上会受到过去那些大部头作品的影响……无论是乡愁还是复仇,从高中时候的阅读开始回过头来影响我。”
贾樟柯
对于文学与电影的关系,贾樟柯认为:“我觉得文学非常重要,包括我们今天谈的经典外国文学,它的重要不在于我们直接把它作为改编的素材,由《悲惨世界》产生《悲惨世界》,由《红与黑》产生《红与黑》,不是这样的。文学思维可能是各种各样的艺术门类进入创作之前的一个思维方法……这种经典文学带给你的一种要求和视野,它会影响到你的电影思维、你的视听思维。包括我们对人性或者对社会、对社会的